虽然采访前一天晚上工作到11点，但邹其芳仍一身高尔夫装束准时出现在球场。在为“孤残儿童口腔疾病综合防治项目”筹款的第十届慈善高尔夫大赛前接受了采访。

作为中国第一批外资牙科连锁诊所的创始人，邹其芳的创业生涯与中国齿科保健发展同步，他的努力尝试为中国私立连锁口腔保健行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作为中国最早一代海归创业者，站在时代的交叉路口，经历着中国社会最不同寻常的发展阶段，将个人的自我实现与产业的发展高度融合。但他并不渲染当年的幸运或艰难，只是在回望当年的经历时淡淡地说“我是很幸运的”。

和很多成功的创业者一样，邹其芳创业的出发点并不是赚钱。早年的咨询公司和跨国企业经历对他的创业生涯产生了长远的影响。将私立牙科诊所引入中国，源于职业生涯中“贵人”的信任——前东家史克公司的董事长亨利·温特，温特投资的一家基金公司当时收购了美国一家最大的种植牙技术公司Steri-Oss（后又被Nobel Biocare收购）。希望邹其芳“帮忙”把这项技术推广到中国去。这份信任与友情保持至今。

1999年成立的瑞尔集团，如今已是一家颇具声誉的高端牙科服务机构，已经提供了超过800万人次的口腔健康服务。但20年前的中国，很少有消费者会走进一家私人牙科诊所。

早期回国的创业道路上多的是“焦虑的模仿者”。邹其芳不希望自己的企业为了追逐收益而“过度医疗”。他控制自己掌握更多资源做更多大事情的欲望，把“以客户为中心”的服务理念看得非常重要。瑞尔齿科甚至从国外引进了最细的针头，以减轻患者打麻药的痛苦。

口腔医疗介于医疗跟健康保健之间，既有医治疾病的功能也与人们的口腔健康密切相关。不断提升服务品质的同时，瑞尔齿科的扩张过程保持着一贯的审慎。1999年4月，北京长安街边的第一家诊所开业之后，十年间，瑞尔齿科只开了10家诊所。但为别人付出价值，就会得到应有的回报，收益则作为一个附加结果显现。

瑞尔齿科创立了“一站式服务”模式，由内部的专科医生为患者提供所需的所有服务，解决患者奔波和转诊的痛点。美国大使馆成为瑞尔齿科的第一个集团客户；欧洲等国的使馆也将其作为驻华外交人员及其家属的定点口腔护理机构。瑞尔高端口腔医疗品牌的口碑逐渐积累起来，国内患者数量也不断增加，营业额以每年40%的速度增长。

但在开创第二品牌拓展中端市场之前，邹其芳并非没有犹豫。当时高端市场的增量并没有减缓。但中产阶级作为主流消费人群的趋势已经显现。瑞尔决定建立了一个更加亲民中端化的牙科诊所品牌。2012年，瑞泰口腔应运而生。

虽然做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和访谈，但新开的医院在最初几年并没有获得预期中的成功。“那段时间压力蛮大的。瑞泰第一家医院四层楼，六千平米，刚开业，空空荡荡，租金照花，工资照付，一年亏好几千万。”回忆起当时的艰难，邹其芳只是说了句，“我们还是坚持”。

所有成功的企业都需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从最初的让消费者获益到实现企业盈利，这中间有一个时间差。用什么填补这个时间差？只能用企业家的长期主义。唯一可以超越变化的，其实正是企业家的长期主义，是他们对于信任和承诺的坚守。

坚守，对于邹其芳不仅意味着在对的地方持续投入的态度，更是为了正确的事情敢于试错的勇气。于是他心无旁骛，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给时间。

终于，瑞泰口腔在成立的第三年迎来了中端市场的行业红利期。2015年，瑞泰口腔开始盈利。四年后，瑞泰口腔就迅速完成了成都、宁波、重庆、西安、长沙等二三线城市网络扩张。瑞泰口腔只用了8年时间就做到了瑞尔齿科20年的体量。目前瑞泰的营收在集团内占比接近50%了。

这些艰难抉择在后来的人生经验中，被邹其芳总结为一句话——“不纠结”。“登山途中，美丽的风景很多，诱惑也很多，时间却是有限的。想要走到最后，懂得放弃，才能到达目的地。”他说。

对于口腔医疗机构来说，所有的努力成果都是交由患者做出评判的，诊所与患者的关系是唯一的也是最有效的价值判断标准。这是瑞尔集团“以员工为本、以患者为中心”企业文化的出发点。邹其芳希望员工在工作中感到快乐。“如果提供服务的医生都不高兴，那么他怎么能将患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所服务的患者又怎么会快乐呢？”他说。

从2013年开始，瑞尔集团每年向宾夕法尼亚大学牙学院派遣访问学者，通过与国际前沿医疗团队的交流，先后将显微镜下的根尖手术和陶瓷根管充填材料等先进技术和标准引进瑞尔齿科。更多地将创新的技术与高品质的服务当作一种“范式”，各种优秀案例在服务过程中逐渐标准化，并通过培训成为业务一线医生的标配。瑞尔齿科建立了一支优秀的医疗团队，他们中有些从1999年进入公司，至今还在瑞尔工作。

“不断的学习，才能不被时代抛弃。”不仅是瑞尔集团的发展秘诀，也是邹其芳个人的立身哲学。

即便到了选择接班人的年龄。阅读和学习仍是他持续坚持的习惯。邹其芳坦言，在两个“考勤要求颇为严格的学习班”里，那些80后的创业者同样给了他很多启发。“我的同学你想象不到，都是80后，最年轻的87年，他们打破一些框框思维，颠覆式地思考。我特别佩服那些年轻的创业者们，我想他们最大的长处就是能够发挥别人的长处，而不需要这些框架。”他说。在他的推动下，疫情期间，瑞尔齿科首次开展了全国四大区联动的线上正畸沙龙直播。

经济发展和政府对建设“健康中国”国家层面的指导意见正成为口腔医疗行业快速发展的驱动力。创新正成为时代发展的大趋势。为贯彻落实《“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进一步加强健康口腔工作。卫健委制定了《健康口腔行动方案（2019—2025年）》该方案的行动目标是，到2025年口腔健康服务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更好满足人民群众健康需求。

虽然近10年口腔健康状况在儿童、青年、中年组人群有较明显改善，但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口腔疾病就诊率远远低于欧美发达国家，且城乡差距较为明显。

2020年，是瑞尔集团成立21周年。迄今为止，瑞尔集团已在北京、上海、南宁、广州、天津、杭州、厦门、重庆、成都、西安、青岛、济南等城市开设110多家诊所。2017年8月，瑞尔集团完成9000万美元D轮融资，由高盛集团和高瓴资本领投。

与创业相比，开创“瑞尔慈善高尔夫大赛”的慈善模式与“努力让更多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们拥有自信的笑容”的初心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在恰当的时候，做正确的事。

自2011年项目设立以来，瑞尔集团便与中国牙病防治基金会达成共识，启动慈善高尔夫大赛为孤残儿童募集善款。瑞尔将高尔夫比赛和慈善募捐相结合，带领客户们关注西部孤残儿童的口腔状况，不仅将所得善款全部用于“孤残儿童口腔疾病综合干预项目”之上，还专为每位募捐者精心准备了同等价值的口腔保健服务。带动并鼓励人们参与这项特殊的公益活动。该项目于2016年成为中央财政支持社会组织示范项目。在过去九年中，让超过4万名儿重获笑容，健康成长。

如今，瑞尔集团站在全新的起点。20多年在口腔医疗领域的实践让邹其芳确信，坚守才是口腔健康行业发展的本质。“不纠结”仍是他对自己和团队最多的提醒。他希望团队始终保有初创企业的雄心，拥有坚定信念和敢于试错的勇气。也更加确信，创业，并非一腔孤勇，而需要更大的愿景来指引。

沈建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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